胖fu本人

杂食动物!

不可言


*真选组全灭预警

*战争预警

*和原著不符的全是私设

*有点虐吧,反正不太甜


1.

从重重追兵中脱身,银时已经浑身是伤,血液渗出和服,不断从衣角滴下。他的佩剑遍布着刀痕,此时被他反握在手中,刀尖插进土里,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
“非要杀了我吗?多串君,太残忍了吧。”

土方十四郎的表情看不太分明,村麻纱映着月亮,散着冷冷的寒光。

“放下剑,不然真的会死。”

“好歹也是有过床笫之欢的关系,别这么绝情嘛。”银时的语气仍旧吊儿郎当,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,手却把佩剑从土中拔出来,牢牢的握住了。

闻罢此言,土方哼笑一声,不知在奚落谁的天真。

“少给我放屁。”

寒光一凛,村麻纱照着银时的脑袋砍了下去。

刀刃碰撞,两人的距离瞬间拉的很近,只一抬头,就能看见对方的眼睛。

那两双眼睛里盛满了彼此,就像过去那样。


2.

银时所言不虚,他们两个确实有些不正当的关系。

在还太平的时候,万事屋和真选组的几位虽说算不上特别亲近,但也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机会坐在一起喝酒。银时和土方的酒品都不太好,加上脾气不对付,所以经常喝着喝着就开始吵架,其中还会穿插一些无聊的比试。

有一次,他们赌的就是谁喝的多。

而等他们喝的烂醉如泥,像无用中年男职工那样开始勾肩搭背互诉衷肠的时候,剩下的人做的最错的事情,就是把他们扔进了一个房间。

当银时赤身裸体的从床上坐起来,并且看到那位恶名昭彰的鬼之副长脖颈上遍布着青紫吻痕的时候,他第一反应是提上裤子跑,不然等土方醒过来,他可能会失去一些宝贵的东西。

但是银时最后还是留了下来。

出乎他的意料,后醒的土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,震惊只在那眼眸里略过一瞬,然后就叼着烟,坐在银时对面,一言不发。两两相望,沉默中倒是心虚的银时显得有些局促。

土方和服的领子敞着,昨晚自己留下的痕迹尽收眼底。明明是凶名在外的家伙,脖颈和身体却像女人一样雪白,吻痕遍布,如同溅上朱砂的宣纸,和服领子遮掩了剩下的旖旎,欲盖弥彰的样子只让他看起来更加……具有吸引力。

银时可耻的发现,他起反应了,在清醒的状态下对着清醒的土方十四郎。

“哦呀,有些人不会是第一次吧,怎么耳朵这么红啊?”土方叼着烟,双手交叉在胸前,一副嘲弄的表情。

银时虽然心虚,但也不会任由土方奚落自己,于是红着脸开始胡诌昨晚的情景:“也不知道昨晚是谁和纯情宝宝一样被阿银顶的受不了呢,大概不是你吧,多串?”

听着银时赤裸裸的调侃,土方的脸也腾的红了起来,然后两人互相叫嚣,说要打一架。

最后这一架,又打到了床上。

后来不管是饮酒聚会,还是打完架浑身是伤的时候,他们总能找到机会,食髓知味般得在无人的角落里拥吻,然后在柔软的床榻上向对方诉说自己的渴望。

但银时和土方都对爱字讳莫如深,默契的把对方的吻当作一场表演出来的闹剧。即使在意乱情迷的时候,也没有人把爱放在床上,当作助兴的玩具,只是趁对方还在的时候,贪婪的再多索取一点对方的气息。

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平安多久,因为幕府的高台已经开始吱呀作响,隐隐快要倒塌。

看似和平的假象下,街头上的流民越来越多,城市破败,经济衰落,见不得人的格斗场和妓馆却是欣欣向荣。

真选组为违禁药物走私和人口贩卖等各种事件忙的焦头烂额,犯罪者却好像凭空出现一样,怎么也清理不完。

如果栖身之所已经腐烂,那么蛆虫自然会光顾。

幕府的官员已然放弃残存的人类,他们只想投身天人的控制,成为衣食无忧的狗。最后,他们要在这些人类身上压榨出剩余的价值,然后一脚踢开。

于是战争自然而然的爆发了。

攘夷战争中大出风头的白夜叉坂田银时成了幕府的首要清剿对象。

银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万事屋,消失在了山野之间。

尽管竭尽全力的隐藏,但他还是被幕府的官兵找到,拼着一身的伤逃了出来。他早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,但他没想到要面对的最后一个敌人,是土方十四郎。


3.

洞爷湖被斩成两段,村麻纱的刀背击在银时的手腕上,卸去了他残破的武器。银时已经力竭,失去武器以后很快被击倒在地,刀尖指着他的喉咙,他抬眼看去,那张冷峻的面容上并没有为这场不公平的对决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。

 “喂,还不动手,真的没关系吗?”银时放弃似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。

“用不着你教我做事。”

“今晚的月色真美啊……”

土方看见那双红色的眸子里映着月亮,像一潭温柔的泉。

一瞬间的失神,银时的手突然猛的握上了刀刃。慌张攀上了那张刚刚还冷冰冰的面孔,土方只用力握住手中的刀,丝毫不敢放松。

鲜血直流,淌到银时的脸上脖颈上。

村麻纱在双方力量的对峙中颤抖着嗡鸣。银时的手轻轻的颤抖着,刀刃划进他的肌腱,痛感为他的头脑带来一丝清明。

“你他妈,再不把手松开,我就让你少一条胳膊……”土方紧紧的握着剑柄,手上已是青筋暴起。

背着光,土方的瞳看起来是深深的蓝色,宛如酝酿着风暴的海。

红色和蓝色就这样在月光下对峙着,谁也不服输的盯着对方的眼眸,仿佛只要视线离开一瞬,另一个人就会突然消失在生命里,再不相逢。

最终还是银时先脱力松开了手。

本该杀死银时的村麻纱在他松手的那一瞬倒飞了出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光,最后插进土壤之中,而它的主人依旧在为银时刚才那令人恼火的举动粗重的喘着气。

谁能想到,倒在那里的那个该死的家伙居然还留了力气,想把刀尖送进自己的喉咙。

“啊……失败了……”

银时闭上眼,四仰八叉的躺在了那里彻底不动了,若不是满身的血污,看起来倒也颇为从容。要是他的反应再慢一点就好了,那自己此刻早就能喉咙上插着剑去地下找阎王领便当了。

他果然下不了手啊……

“诶,你是不是喜欢我啊?”银时睁开一只眼睛,用脚尖踢了一下土方的靴子:“如果你非我不可的话呢,阿银倒也不介意委屈一下……”

前一秒钟还想着自杀的家伙,这会儿立刻就能在这里说这些不要脸的对白。

气极的土方猛的蹲下身,拽住银时的衣领,把他的上半身从地上提起来,然后用自己的唇堵住了那些恼人的话语,右手抓着银时后脑蓬乱的卷发,也顾不得立刻充盈了口腔和鼻腔的血腥味,只发狠的啃咬着银时,像是一条饥饿的野犬,无论食物是香甜还是腐臭,只要吞进腹中,便能存活。他索取着银时的气味和温度,仿佛在一遍一遍的确认——他还活着。

银时大概也是累极,只剩下了一个吻的力气。他捧着土方的脸,任由他胡作非为,好像安抚般的轻吻着,把自己的舌头和津液送进对方的口中。他睁着眼睛,紧盯着土方皱起的眉和颤动的睫毛,欣赏他此刻难得混乱的光景。

多可笑啊,前一刻差点撕裂对方的野犬和银狐此刻拥吻在一起,就好像……他们是恋人那样。

土方疯完就立刻推开了他,银时的眼前有些模糊,看不太清那双湛蓝的眼眸。

口中残留着血腥气,还有一丝略带苦涩的咸味。银时觉得自己好像失血过多头脑不清,不然鬼之副长怎么好像……哭了?

土方的声音依旧冷静,胸膛也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起伏剧烈:“听好,在我宰了你之前,无论谁让你死,我都会杀光他和他身边所有的人,包括你自己。”他只冷冷的说着,声音中却带着一丝理智的疯狂。

银时知道,土方十四郎绝对会说到做到。

因为他和自己,实在是太像了啊。

就连那扭曲着快要撑爆心脏的汹涌爱意,也同样吝啬的不肯说出口。

“是,是……”眼前逐渐发黑,银时最后抬手擦了擦土方脸颊上残留的血迹,一头栽倒在他肩上。


4.

“你想做什么,就去做吧。”

在土方十四郎出发之前,近藤这样对他说,微微的笑着,仿佛意有所指。

“如果威胁到真选组,我会杀了他的。”他没有发觉自己的语气一点也不坚定。

近藤摇了摇头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:“谁都无法幸免,这是战争,没有人会责怪你。”

“可我会责怪我自己。”土方十四郎踏进车中,没有侧头,只挥了挥手。

后视镜里的近藤逐渐远离,遥遥的还能看见他的身影,像一个目送孩子远行的父亲。

土方没有听到近藤的最后的话。

“作为英雄而死,好过作为走狗而死。”


5.

土方十四郎从梦里惊醒,止不住的心悸。

肩膀有些沉,他侧头看去,银时正靠在那里,睡得很熟,也不知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。

“白痴吗?也不怕被抓回去……”

像是听见了他的呢喃,银时在他的肩头蹭了蹭,贴得离他更近了些。

土方把自己的制服和证件扔在了搜山的必经之路上,以此宣布断绝与真选组的联系,希望真选组不会被自己的行为牵连。

已是黎明时分,天光乍破,微亮的阳光从树叶中穿透下来,照亮了他们藏身的小小洞窟。鸟叫虫鸣,带来了些许生机。没有刀剑相碰,也没有机械轰鸣,安安静静的,只剩和平。

点着身上剩下的最后一根烟,土方深深的把烟雾吸进肺里,然后吐出。

“你该少抽一些了。”

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银时伸手从他口中抽走了那支烟,转而用自己的唇舌代替。

“最后一根刚刚被你扔了。”

银时把脑袋埋进土方的颈窝,嗅闻着他的气味,毛茸茸的卷发抵着他的下巴,呼在脖颈上的炙热气息让他有些心乱。伸手摁住银时的头顶,把他推开。

“痒死了白痴。”

“昨天就应该杀了我的。”银时揉揉头发,伸了个懒腰,过大的动作牵连了一身的伤口,痛的他打颤。

“是啊……我想也是。”土方的目光扫过他身上缠着的五花八门的衣服碎块,确认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。

银时的脸色仍旧有些苍白,伸展完僵硬的身体后,背往洞壁上一靠,抱着手臂又把脑袋放上了土方的肩:“你的刀也钝了吗……十四。”

复来的困倦袭进他的眼眸,尽管并未脱险,可心底不知何来的安然让他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,偏头靠上银时的卷发,他模模糊糊答到:“再烦砍死你……”

银时的嘴角浮出一抹笑,悄悄把手塞进土方的掌心。


6.

真选组并没有因为土方十四郎而受到牵连。

但他们却主动掀起了叛乱。

幕府的鹰犬挣脱了锁链,狠狠的反咬了主人一口,这一口,让幕府失去了介入战争的半数天人。

冲田总悟为保大将近藤勋中弹而死,其余成员全部战至身亡。

近藤勋在围困之中切腹自尽。

至此,真选组,全员覆灭。


7.

史册繁厚,却寥寥数行,记万万人化作尘土。


8.

土方十四郎是从天人嘴里得到这个消息的。

长着鳄鱼眼睛的丑陋天人失去了一只手和一条腿,仍然在地上扭动着后退,绿色的血液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。

挣扎的样子宛如蛆虫。

“鬼之副长?哈哈哈哈哈!还活着呢?还活着啊!!”胡言乱语的嘴里不断的发出尖锐的咆哮和狂笑,看着土方的眼神好似注视着恶鬼:“全部死了啊……和那群卑贱的猴子……全部死了才对!!”

“死?”村麻纱缓缓抵上他的咽喉:“你还没死,我可不好意思先走一步。”

“下地狱去吧!!和你那些同僚!和你那个肮脏的下属还有组长一起下地狱去吧!哈哈哈哈哈哈!我等你!我等你!!”泪和血从那双眼睛里流出来,蜿蜒着淌过深绿的鳞片。

土方的动作止住了,一时之间愣愣的站在那里,任由天人继续叫骂。

“去死吧!去死吧!!只有你还活着!!只有你!!还不切腹嘛混蛋!快去……”

另一把刀将他的诅咒封在了咽喉里,血液从银色的刀刃上落下,滴在地上,握着那把刀的手竟颤的比土方十四郎还厉害。

银时沉默的看着那双灰暗的眼睛,不发一言。

“走吧。”收刀入鞘,土方迈步,身体却晃了晃差点倒下,银时慌忙伸手把他接在怀里。

“我没事。”

蓝灰色的眼睛望向他,在月光下仿佛重新亮了起来。

“那是……近藤先生他们选择的路。”


9.

两人蜷缩在旅店小小的床上,和衣而眠。

“万事屋?”背对着背,土方突然唤了他一声。

“嗯。”

银时无法入眠,曾经的战争一遍一遍的在眼前回放,敌人,战友,还有老师,那些血撒在他身上,好烫,烧的他快要死了。

土方没有接着说下去,屋里复又归入寂静。

银时微睁着眼,他知道土方也一样痛苦着,经历同样的噩梦。

“银时?”

又是轻轻的一声呼唤,仿佛怕把他从梦中惊醒。

“我在。”

背后的人翻了个身,滚烫的侧脸贴上了他,手环住他胸前。

“好疼啊。”

嘶哑的声线颤抖着,狠狠碾过银时的心脏。

土方十四郎病了,烧的厉害。

银时转过身,把柔软的黑发按进自己怀里。土方的耳朵贴着银时的胸口,紧锁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些。

“我在。”

“你说战争会结束吗?”他呢喃着,仿佛梦中的呓语。

“会的,一定会的。”银时拥着土方,轻抚着后背安慰。

“我想吃蛋黄酱味的芭菲了。”意识模糊不清,他的话显得有些混乱。

“嗯,我陪你去。”

“真选组的蛋黄酱馒头也很好吃……总悟混蛋为什么说是狗粮呢……”

“我会陪你吃到饱的。”

“别再吃豆馅面包了……会死的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近藤先生……近藤先生……”话语一顿,又仿若清醒:“银时,你还在吗?”

银时轻轻把他从自己的胸口拉开,捧着他的脸,吻住了那两片滚烫的唇。

手指按住土方的颈侧,他充满疲惫的眼睛眨了眨,缓缓闭了起来,呼吸归于平稳,似乎暂时远离了那些噩梦。

“天会亮的。”

把昏迷的土方揽进怀中,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。

“即使痛苦,即使没有我,那天还是会亮的。”


10.

杂乱的脚步声在夜幕中响起,不知不觉,围满了四周。

银时独自迎上了那些层层叠叠的人影。

“跟你们走的话,里面的那个人可以当做没看到吗?”

数把长剑架上脖子,人影后站着的官员咧着嘴,露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。

“当然了,白夜叉先生,如果您配合的话。”

银时哼笑一声,向他伸出了双手。

“那请吧,别慢吞吞的了,不会是在害怕被杀吧?”

挥了挥肥胖的手指,立刻有人把镣铐架上银时的脖颈。

那官僚似乎觉得安心,终于从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:“想不到白夜叉也能学会低头呢。”他狞笑着,仿佛在宣布自己的胜利。

银时回头,看了一眼那小小的窗口。

“老板!上面的那个麻烦你了!不然小心冤魂索命哦!”

朝店内大喊一声,任由士兵推搡着自己走向牢狱。

一只手攀上窗沿,用胳膊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,脑袋靠着木质的窗框,土方十四郎安安静静的目送那人离开,冲他的背影比了个口型。


11.

“死骗子。”


12.

幕府的官僚并没有急着杀死银时,反而把他关进囚笼,扔在街上好几天,除了水以外什么都不给。

制服了凶猛的野兽以后就是要让人看到,这场 狩猎才有意义。

攘夷战场上最恐怖的那只夜叉已经被我们关在笼子里了,你们还要反抗吗?

银时沉默的坐在那铁笼里,膝盖曲起,刘海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,看不清表情。

黑色的和服停在远处,手揣在袖口之中,腰际挂着那把凶名在外的妖刀。

土方十四郎的眼神落在囚笼之中的银时身上,深深的,眷恋的,仿佛要把他揉进眼底,半晌之后,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。

衣袂浮动,消失在人群中。

银时猛的抬起了头。


13.

直到银时变得奄奄一息,幕府才向外大肆宣传了将要处死他的消息。

“土方十四郎……还好吗……”

数天没有进食的银时跪在地上,看上去十分虚弱,眼眸灰暗,但是找不出任何对于死亡的恐惧。他的面前摆着切腹用的短刀,却无人为他介错。

“背叛主人的狗,你觉得还有活着的必要吗?”幕府上层的视线划过银时手上的镣铐,还有那张苍白的脸,讥笑着开口,话语间满是嘲弄。

“他说,给你留了些好酒,让你一个人慢慢喝呢。”

听到那名字的一瞬,银时蓦的怔在了原地,嗡嗡的耳鸣声反复响着,剥夺了他的所有感官。他再也听不清其他任何声音,只是跪在那里,低着头,伏着身子,宛如一条丧家之犬。

他满以为战争总有结束的那天。

他满以为幕府只要杀了自己这个叛乱之鬼就能满足。

他满以为,土方十四郎,他能长长久久的活着,直到再也记不起坂田银时这个名字。

他错了。

“哦呀,看起来你们也不是很亲近啊。鬼之副长和万事屋老板关系很好的传闻,看来是假的啊。”

幕府的官员嘲讽着,一脚踹上了银时的肩头,像所有得意忘形的胜利者那样。

鞋底触碰到银时的瞬间,猪猡般的官员只觉得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堵墙。面前低着头的男人完全没有因为这一脚移动分毫,取而代之的,他听见了那人喉咙里发出的沉沉的,仿佛野兽一般失控的低吼。

“该死的……你们这些该死的……”

惊惧涌上心头,他立刻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,他要到那些士兵的背后,让他们挡住自己,让他们去死,而这样自己就可以远远的,远远的逃离这条该死的疯狗。

只是,刚刚跑出两步,他就宛如一头待宰的猪那样重重的摔到了地上,恐惧溢出他的眼睛。

为什么,为什么爬不起来啊?!!

他看向自己的下半身,却发现刚刚拿来踹银时的那条腿已然不在原位,断口处好像被截断的水管那样汹涌的向外喷着鲜血。

一瞬间,那男人就用束缚自己双手的锁链绞断了他的腿。

喊叫还未来得及从喉咙中发出,那官僚如同一块烂肉倒在了地上,目眦欲裂的脸上,恐惧和活着时一样鲜明。

他忘记了,他们都忘记了。

那可笑锁链束缚住的从来不是一条任人宰割的良犬,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,从上一次战争中活下来的夜叉。

士兵们看着眼前的男人,他们的手和武器可怜的颤抖着。

他们看见那双眼睛里攀满了血丝,红色的,和那双鲜艳的瞳融在了一起,状似恶鬼。

“土方十四郎,在哪里?”

恶鬼说着,慢慢的向他们靠近。

而在他前进的过程中,每踏出一步,面前就会倒下一个人。

“在我杀光你们之前,告诉我……土方十四郎,他在哪里。”

沉重的镣铐上挂着血肉的残渣,那铁链在银时手中缓缓绷紧,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,仿佛塑料般轻松崩碎。

“在哪里??”

抓住一个士兵的领子,缓缓的把他提离地面,猩红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,仿佛注视着一具尸体。

“屯所……真……真选组屯所啊!!放过我,我都是被逼的!我不知道!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!”

下一刻,他的身体就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,击碎了一扇扇画着精致浮世绘的推拉门,最后倒在地上,扭曲的像一只断线的木偶。

银时一步一步向外走去,缓慢的,仿佛背着什么沉重的枷锁。而那些手持武器的士兵默契的退向了两边,慢慢给他让开了一条路,面上的惊惧如出一辙。


14.

银时在真选组屯所的那棵樱花树下找到了土方。他安静的坐在那里,背靠着那棵大树,粉白色的花瓣落满了他的发,他的衣,还有他破碎的剑。

土方穿着的黑色和服上满是刀剑留下的孔洞,依稀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痕,他低垂着头,苍白的脸上溅满了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血迹。他的左手虚握着断裂的村麻纱,垂在身侧。

他用这把断刀,在自己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,血液从那道狰狞的疤痕中淌下,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,那刺目的颜色被飘落下来的樱花掩埋。

花瓣依旧在缓缓的飘落着,擦过他的耳边,落在肩头,粉白色的花瓣遮掩了他满身的血腥。

银时跪在他身前,失神般的望着那双紧闭的眼眸,缓缓的,小心的将手穿过土方的腰际,环住了他的后背,把那冰凉的身躯揽进自己的怀抱。

村麻纱落在地上,没有发出声响,土方的额头抵在银时的肩上,仿佛沉沉睡去的模样。

好安静。

听不见心跳,听不见呼吸,也听不见土方十四郎独有的沙哑嗓音。

好像整个世界都死去了那样。

银时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,他像濒死的野兽一样疯狂的汲取着空气。他紧紧的抱着那再无生气的躯壳,下巴贴着他的颈,喘息慢慢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,翻滚在喉头。

土方十四郎失去了真选组,和他视之如命的战友。

早在那一刻,他就已经死了。

他早该知道,土方十四郎不会认输的。

哪怕手脚折断,武器破碎,一直到最后用完所有力气倒下,他依然没有输。

他只向洋洋得意的敌人托付了一句带给银时话,然后毫不犹豫的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
他们是那么相像的人,一个舍弃了尊严,一个舍弃了性命,贪婪的希望对方在没有自己的未来里好好活着。

眼泪落在土壤上,未能消融那片血色。

“等等我吧……多串,再等等我吧……”

“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……连你的那份一起。”


15.

银时走出屯所的时候,手上沾满着血和土。

他拿走了村麻纱,配在身侧,就像土方十四郎会陪着他走完剩下的路那样。

他要亲手将夺走爱人的恶鬼斩杀。

樱花落满了街,被风吹起,擦过他的脸颊,轻轻的在耳边打了个旋。

那寂寥的孤单背影被夕阳拉的很长,最后消失在深巷之中。


16.

“听说这废宅里闹鬼诶!”

小孩子们围绕着老旧的建筑,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关于鬼屋的传闻。

“是啊,我的朋友之前翻进去,他说有个老头住在里面,要是被发现了,会用木剑打人呢!”

“木剑?怎么像坂田银时一样?他可是带领武士推翻了前政权的英雄呢!”

风起,纷纷扬扬的樱花瓣飘出了围墙,好像下了一场白色的雨。

“哦对了,你们知道吗?这里面那棵巨——大的樱花树下埋着东西呢……”

说到这儿,小孩故意停了下来,在伙伴们焦急的询问声中神秘兮兮的把手收在胸前做了个鬼脸。

“大人不都说,最美丽的,开的最好的樱花树下都埋着尸体嘛!”

“别吓人啦!!”小孩子们四散而去,嬉笑打闹着离开了。

“胡说……”老人倚着樱花树,懒洋洋的打着呵欠。外面孩子的话一句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:“哪有什么鬼?要是有,我怎么一次都没有见到过。”

“哼,就算埋着尸体,那也埋着个美人呢!不然这树怎么长得这么好的,是吧!多串!”

阳光暖暖的,让人提不起精神。

银时撇了一眼不远处隆起的坟茔,断裂的村麻纱插在前面,仿佛一个小小的墓碑。

银时很怕鬼,但是也真的在这里等了他很长时间了……也真的好久,好久没有见过他了。

哪怕一次也没有。

“酒早就喝完了,可是你没有回来啊。哪怕吓吓我也行啊……”

银时的手抚过那樱花树粗糙皲裂的皮,自言自语着,就像以往的每日那样。

花瓣突然汹涌的落了下来,樱花树的树干迅速的干裂,枯死,眨眼间变得像树下那个正逐渐被花瓣掩埋的老者一样。

“什么什么英雄……”

他犯着困,眼皮不住的耷拉着,什么也没有注意到。

“无论是什么战争,没保住该保住的东西……那就是输了啊……”

他闭上眼,似乎陷入了一个冗长美丽的梦境……


17.

“喂!起来!口水流到我身上了,恶心死了混球!”

银时咂咂嘴,把脸埋进怀中人的颈窝。

温暖的,柔软的。

能听见心跳,呼吸,还有熟悉的嗓音。

“来劲了是吧!滚开!我要去工作了!”

土方十四郎用手肘捅了一下银时的肋骨,以为这样他就能乖乖放开手。可是今天的银时好像吃错了什么药一样,越揍他反而抱的越紧。

明明只是床上关系,他喜欢男人,自己也是,有回喝醉了就这么恰巧的滚到了一张床上而已,戏弄他很好玩吗?腰间温热有力的手紧紧的环着他,像怕他逃走似得,这亲密的举动莫名惹得土方有些烦躁。

妈的,再去晚了冲田总悟肯定会借机找点事,这个混蛋一定是想让我被真选组开除。

“十四。”

土方十四郎感觉那人的额头靠在自己肩膀上,不知不觉肩头已是温热一片。

“谁是十四啊!妈的你在我背后流口水吗!”

反手去揪他的卷毛,却不巧摸到一片湿润的脸颊。

“多串,在一起吧。”

“……?”十四郎的头脑彻底宕机,愣了许久也没有反应过来。

“不行的话我就从现在开始追你,比大猩猩还大猩猩,比跟踪狂还跟踪狂。”

他的眉头皱成川字,用手肘抵着床垫,腰际猛的一用力,在银时的过紧的怀抱中调转了个方向。

他猛的撞进一双眸子,红色的,好像月下一池温柔的泉水。

土方十四郎愣住了,一时间只是沉默的被银时揽在怀里,面对着面,颇为乖顺的样子。

我好像,很久很久,没有见过这双眼睛了……

一夜之间,那讨厌的死鱼眼里莫名盛满了悲伤,盛满了温柔,还有快要装不下,溢出眼角的思念。

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对方的面孔之上,他们就这样安静的望着对方的眼睛,寂寂无言。

“混蛋你敢。”

故事的最后,吝啬的坂田银时将那纠结于心的隐晦爱意宣之于口,土方十四郎抓着他后脑乱蓬蓬的卷发,吻上了他的嘴唇。

  

  ——oe——

  

无语死啦!屏蔽我!睁开眼睛看看哪个字过不了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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